你對自身的童年回憶是依稀尚在,還是歷歷在目?不論閣下選擇何者,童年足跡總會在相應的時機湧現,默默地影響着每人的生命軌跡,相伴一生。
生於香港、現居雅典的盧志榮,是位建築師、設計師、藝術家、學者和教育家,於哈佛大學建築系取得碩士學位,曾任教紐約Syracuse大學,並且是德國斯圖加特的Akademie Schloss Solitude成員,屬意大利設計界備受推崇的人物;然而,足跡遍及全球的盧志榮卻一直未忘這一切的「起源」——兒時生活的港島東小漁村依然縈繞心頭。
闊別香港已久的盧志榮最近重臨故土,由即日起至2022年6月30日在本年4月成立、季豐軒旗下全新藝術文化平台季豐沙龍舉行「驚鴻遠客——盧志榮雕塑作品展」,邀請一眾與會者在充滿未知又不失熟悉的氛圍下,探視一群來自遠方的神秘信使。獲盧志榮稱作「天使」的這些作品,是他童年在香港漁村生活時的陪伴指引,也是具有療癒力量的精神支柱。這群遠方信使的奇妙之處在於未有帶他逃離現實、沉醉夢境,反倒提出了無盡提問、反思和質疑,既不狂妄推翻眼前現實,卻又微妙地揭示了另一文明的存在,讓「未知」成為遐思邇想的引子。
「你們會發現自己愈看 (雕塑作品) 愈迷失。」盧志榮分別在4月29日和5月4日舉行的兩場私人導賞團和對談會上多番笑言:「這情況絕對正常,也是展覽舉辦的目的。」盧志榮的敘述從不平鋪直敘,席間與觀眾妙問妙答,與其直接拆解提問,盧志榮更愛提問,帶領多位任職室內設計、建築、地產物業和藝術創作界的與會者探尋新角度、新聯想,穿梭尚未可見的領域。
每位遠客各自擁有天然奔放的輪廓,和諧拼湊一剛一柔的青銅與加拿大楓木,兩種本來迥然的材質在盧志榮的視角下竟彷彿如出一轍,婀娜多姿的線條恰似在半空飄動,也好像在海上航行,對談會上便引起了與會者對遠客置身的空間的疑問;對此,盧志榮妙語連珠地回應道:「無人知道它們從哪來,或是由誰製造,我不會設定它們是否浮在半空、是否航行海上,我會問它們是否剛剛才來,還是正準備遠去⋯⋯」
正是這種不受框架約束的自由主宰着每位遠客的由來和去向,劃破時間的限制,畢竟,絕非萬事萬象也能辨清說明,各人對眼前景象便有無盡獨特的聯想。「有人說看到這些雕塑作品,就像是目睹以不同面貌呈現的挪亞方舟。」盧志榮指:「對我個人而言,它們就是在童年時拯救了我的遠方信使。」
關於這個源於香港東岸海灣的記憶點,盧志榮曾這樣說道:「很久以前,在香港東岸一個海灣,用隨手拈來的廢紙摺疊而成的紙鳶可以說是我最初遇上的天使,他們在瀰漫著鹹魚味道的微風中飄盪;偶爾,他們也化身為用冰棍棒造的小艇出現,載浮載沉地在污水上航行,爲了撈起他們,我能悍然不顧,跌進水裏,曾因而多次遇溺。每遇這些天使,我為他們插上翅膀,好帶我遨遊天際遠方;每遇這些遠客,我為他們植入動力,好帶我穿越童年平凡的孤寂。」
連綿無盡的漣漪最初也是靠着小石擊落水面而帶動,看似再微不足道的第一步最終也能牽起狂濤;平凡生活裡不顯眼的瑣事是盧志榮兒時的救命稻草,奮不顧身的勇氣為他開了一扇窗,湧進了希望之光,讓天使遠客一解思維困囿,他續說:「當我在深淵的邊緣搖搖欲墜時,他們給我穿上輕盈浮離的羅衣,來抵擋沉重時間帶來的暴虐。」超越物質層面的精神救贖伴隨他一路走來,詮釋未知,呈現盧志榮浩瀚無垠的世界觀。
然而,不管後續的命運帶領他走過怎樣精彩炫目的旅途、品嚐過怎樣珍貴的佳餚美饌、欣賞過異國他鄉的風光,故土純樸的童年漁村點滴依然不曾離去,走過這麼遠的路途,即使返回原點,盧志榮的初衷依舊不被左右,引用他在《從美食談設計,12道菜等你的烹飪詮譯》一文中寫到與鹹魚和白粥的不解緣,形容他不曾動搖的信念或許最為適切——「從小就很喜歡吃鹹魚,記得在艇篷頂上沒曬乾前,這一排又一排在太陽下煎著的魚兒,已被我偷偷的吃了一半!直到今天,鹹的味道有著特別個人的意義。被鹽醃製過的多是為了保存的原故,不讓食物容易腐爛,同時萬一遇上饑饉,還有一點留下來分配過日子。由於用鹽醃製過的食物很咸,很難多吃,一丁點鹹魚,就 3 公分立方的,便能把 7 天、每天兩碗,共 14 碗的白粥心滿意足的送到肚子去。這種簡樸、粗茶淡飯的滿足一直沒有被現在的生活掩蓋,就算這些年頭多天出差在外,有親朋戚友們的款待,品嚐各地的獨特風味,琳瑯滿目的擺設、層出不窮的吃法⋯⋯但這一小磚鹹魚、一碗淡淡的白粥總在回家途中香香的在腦海裡等著我。」
「驚鴻遠客——盧志榮雕塑作品展」展期由即日起至2022年6月30日,於本年成立的季豐沙龍舉行,是季豐軒旗下的全新藝術文化平台,位於香港大館營房大樓地下,旨在提供一個雅聚平台,專供藝文展覽、學術研討、文教活動之用,涵蓋繪畫、雕塑及多媒介藝術,匯聚各藝文文化界別的本地精英與國際大師,推廣多元藝術文化,未來將致力與本地和海外藝術家、畫廊 、學者、學術機構、公私營機構、藝術基金會及企業合作,推動所舉辦活動的文化影響和社會意義。
驚鴻遠客——盧志榮雕塑作品展
展期:2022年4月30日至6月30日
開放時間:星期一至星期六,上午10時至下午6時 (敬請預約)
地點:香港中環荷李活道10號大館營房大樓地下03-G07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