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
開啟未來之門:大灣區中心展覽館「飛翔的紅山」

Wutopia Lab打造的半透明建設坐落在珠江三角洲的西岸、深中通道的西大門處,位於灣中新城的濱海一線

「天氣晴好之時,可以從屋頂直望大海另一側的深圳前海的壯觀的高樓群。這個雄心勃勃的展廳是一座漂浮在海邊的新城新地標。」Wutopia Lab主持建築師俞挺是這樣形容大灣區中心展覽館「飛翔的紅山」的建築設計。

展示中心除了承擔售樓用途外,同時需要提高客戶的體驗感。團隊回想項目時表示:「城市展廳所在的新城先行示範區,已將原來基地的資訊抹得一乾二淨,成熟流暢的示範區整體設計在剝離其建築有限的變體後,在中國的各種新城所見略同。這就是Generic City。面對Generic City,我們突然有了一個激進想法,想做個反射周邊的黑色BDO:Big Dumb Object,象徵未知、神秘的巨大力量。以簡潔、純粹、鮮明的形象抵禦繁復、抵禦工巧。巨大沉默冷峻的它能吸引場地各個方向的目光以及網絡的輿論,無須多言,人們一望而知:它就是參觀新城的起點和反Generic City的雄心壯志。」

俞挺續說:「我選擇BDO的理由是激發客戶的冒險精神。大多新城都因中心城區的功能外溢而成為附屬品。觀察過萬科計畫後,就知道要打造一個具有中心城區功能的新城。可惜再具願景的文字描述都是蒼白的,唯有帶衝擊力的觀念才能代表勇氣。勇氣本來就是我們一般人最缺乏的。而BDO就是勇氣。」

然而,方案送交相關部門後,被對方以「沒有地方文化特色」為由而拒絕了。團隊既不想在一個現代社會需求下的功能體積上披上所謂的傳統建築的外衣,或改寫傳統建築但卻打滿補丁的外衣,也不想把傳統建築常見的材料,比如夯土磚木材之類,以在地性的名義組合強加到項目去,更不想窮盡當地文獻把所謂的器玩、植物和動物的具體地方特色形象,直接建築化或多次改寫成所謂具有當地特色的建築。於是,Wutopia Lab做了一個罕見決定:重新提出方案,回到最熟悉的話語術——象徵主義,既不放棄BDO,更又一次用最熟悉的山來對BDO外觀作出易於表達和接受的改頭換面。

俞挺解釋:「為甚麼選用山?因為山所具有的情感屬性都是人類的想像力所賦予。更重要的是,它是中國傳統文化中最重要的符號,也很容易被抽象化成各種形式的當代建築形體。再加上,既然在中山,取山作為象徵主義也是一個順理成章的理由。原先的BDO沒有可供解讀訊息的黑色沉默,會讓人不安。我改寫BDO的重要技巧是回到自己常用的處理手法,用漂浮的半透明白色來讓BDO有了讓人放鬆警惕的低語。」

建築的頂部油成耀眼的橘紅色,而由於是大理石岩體,在夕陽照耀之下散發紅色光芒,因此有了別名「紅山」,也被稱為世界上最美麗的山峰。首層除了地面也採用一樣的橘紅色。深棕色的地面和戶外地板連成一體。 紅色山體彷彿要脫地而飛。半透明白色的PTFE膜覆蓋山體,如同積雪在夕陽照耀下閃閃發光。從街上看去,白色的形體層巒起伏,但隨着觀賞角度的移動,橙紅色不時地從峰巒之間的縫隙中掩映透出,引人神往。

建築物一層需要滿足公共性和透明性的要求,可以看成被連續掏空的山體,在室內形成連續的拱形。橙紅色的弧形穿孔鋁板從立面延續到室內直到核心筒邊界,讓一層空間獲得充分的外向性,與室外形成整體,兩者之間以一層薄薄的全玻璃幕牆分隔。

橘紅色穿孔鋁板擁有不同的孔徑,保障空調、排煙等暖通需求,創造一個乾淨連續的牆面天花。在一層的中央位置,同樣的橘色鋁板包裹着極具儀式感的空間,這裡放置了展廳中最重要的、近15m長的巨大沙盤模型。燈光從二層屋頂穿過由鏡面不銹鋼包裹的中庭,傾瀉而下照亮大灣區的沙盤,見光不見燈,如同聖光照向聖壇來強化商業敘事的神聖性。

橘色洞穴般的空間延續到一層的電梯廳和樓梯間,但當人們到達二樓的時候,眼前則豁然開朗,彷彿到達白色的世外村莊。這是展示中心的會議、接待、展陳功能區,之前的戲劇性情緒平靜下來,轉而投射到內容之上。

此外,團隊還堅持在有限的屋頂上擠出山頂露天劇場,希望用它在耐心的等待中去擄獲某個轉瞬即逝的時刻。俞挺說:「我設想站在紅色山頂,自己也被映射得紅紅得,看得見青山碧海,慾望就在腳下,是看得見周邊的混凝土鋼和玻璃森林在快速長成。

Words: Sphere Editorial
Photos: CreatAR Images
Published on May 14, 2024